近日,昌平南口鎮后洼村村民向《法制晚報》記者舉報,有人盜采砂石,致20多畝耕地遭破壞。事后又拉來生活垃圾和建筑垃圾,填埋盜采后遺留的大坑。
昨天本報報道了此事,當天南口鎮就組織17個科、隊、站、所及后洼村村委會負責人,前往事發現場進行實地勘察。
昨天下午,《法制晚報》記者回訪看到,南口鎮環衛中心正在清運垃圾,國土部門測量確認盜采砂石并填埋垃圾區域共2103.96平方米。
南口鎮表示,爭取在一個月內全部清理干凈,并將耕地上的深坑全部填平。鎮里還在現場安裝攝像頭確保24小時監控,并將對舉報違法運輸車輛者予以獎勵。
事件回顧 有人盜挖耕地采砂 形成大坑用垃圾回填近日,后洼村村民陳宗華向法晚記者報料稱,2010年冬天開始,村里的耕地就陸續被盜采砂石的人破壞。陳宗華回憶說,2014年12月9日深夜和12月11日凌晨,該村3戶村民在自家和別人家的耕地上挖砂石,她家80平方米的耕地被挖開,旁邊就是10多米深的大坑,“田地成了危地 ,站在邊兒上跟懸崖似的。”
自2014年12月至今, 陳宗華等人多次向有關部門反映這一情況,但一直沒有得到解決。因為被舉報,盜采砂石者暫時停止了工程。但到2016年3月11日,對方又貼著陳宗華家的耕地開始挖掘。
后來,陳宗華與盜采砂石的村民邢某、王某和陳某簽訂了耕地復墾協議書,對方承諾于2016年12月31日前將耕地復墾。但令她沒想到的是,對方填坑使用的“材料”竟是生活垃圾和建筑垃圾。《法制晚報》記者在現場看到的情況與陳宗華所述一致,簽訂復墾協議書的村民,對記者矢口否認自己與盜采和回填垃圾有關。
昨天,南口鎮黨委宣傳委員王超回應稱鎮里很重視此事,當天上午已組織17個科、隊、站、所及后洼村村委會負責人,前往事發現場進行實地勘察。隨后召開了后洼村偷倒亂倒垃圾查處工作會,研究部署整治和查處工作。
記者回訪 確認涉及2000余平方米 已取樣分析是否存污染昨天下午4點,法晚記者回訪看到,昌平區國土部門聘請專業測繪單位在現場測繪,確認盜采砂石并填埋垃圾區域共2103.96平方米。
一輛鏟車正在將耕地大坑內成堆的垃圾鏟進清運車里,記者注意到,此前的5個大型垃圾堆,現在還剩下兩個。一名工人稱,他們昨天上午8點就來到現場清運,“垃圾裝了一整車,至少有5噸重。”
工人表示,這些垃圾要運往阿蘇衛垃圾處理廠,采用焚燒、堆肥、填埋等工藝分類處理。“現在鏟車和運輸車各有一輛,過幾天就得上挖掘機了,運輸車也會增加到10輛。”工人說。
南口鎮黨委宣傳委員王超告訴記者,這些工人和車輛、設備都是南口鎮環衛中心的,這次垃圾清運費用由鎮政府先行墊資,將來會通過法律手段向盜采砂石者追討。王超稱,這里的垃圾爭取一個月內全部清理干凈,同時耕地上的深坑也將填平。
昌平區環保局南口監察大隊趙守瑞隊長告訴記者,他們來到現場立即開展工作,經過查看現場以生活垃圾和少量建筑垃圾為主,沒有發現危險廢物。他們分別在兩個位置抽取了水樣,拿回去分析,看看填埋的垃圾是否污染了地下水。
防范舉措 裝攝像頭24小時監控 獎勵舉報違法運輸車記者注意到,現場有工程人員在測量土地,對方稱要在路口和現場安裝高清攝像頭,每個攝像頭至少能覆蓋半徑30米的區域。
正在現場查看工作的南口鎮鎮長唐朝輝告訴記者,攝像頭監控室設在后洼村村委會,能夠24小時遠程監控。他表示,南口鎮將加大執法查處力度,協調環保、城管等執法部門落實“晝巡夜查”工作機制,對發現的違法行為一律高限處罰。
南口鎮黨委宣傳委員王超介紹,鎮里還研究制定了治理亂倒渣土垃圾的長效工作機制,發布《關于獎勵舉報亂倒渣土垃圾、盜采砂石違法行為的通告》,對舉報并協助查獲違法運輸車輛的,每舉報一輛獎勵1000元。
對話村書記 村民“賣”地能賺錢 挖開再填土可改良質量后洼村出現耕地被盜挖現象,村民的土地為什么會被挖?這是偶然現象嗎?村委會書記韓文勇回應記者稱,“其他村也有盜采砂石現象”。
他提到,南口鎮是一個“山城”,特別是后洼村的耕地以砂石為主,質量并不好。村里有3000畝耕地、480戶人家,每個人合不到一畝地。大多數村民只能種植一些果樹,以務農為主的家庭經濟情況不太好。
韓文勇告訴記者,有的村民為了賺錢,把耕地賣(租)給盜采砂石者,“有的是被逼的,有的是自愿的。” 村民余和海說,他們種地一年也就能收入一千多元,但是如果將土地賣(租)給采砂石的人,一畝地能拿到三四萬元,“這一把就能頂很多年的農業收入”。
韓文勇還提到,以砂石為主的耕地被挖開后,只要回填10厘米厚的土壤就能再種上果樹,“而且因為砂石沒了,土地反而改良了。”記者在探訪中發現,后洼村早年間被挖開的土地上已經種上了楊樹。韓文勇說這是鎮上的平原造林工程,每畝地一年給2400元錢。這一說法得到南口鎮黨委宣傳委員王超的證實。
但有這種“既能賣地得錢、又能改良土地質量”想法的村民沒想到,盜采者會用垃圾回填。韓文勇坦言,自己對這幾年出現的盜采砂石這種違法現象“很痛心”。他說自己2002年擔任后洼村村委會書記,如今年紀大了,對盜挖砂石的管理實在力不從心,“為了這事兒我還哭過”。